世上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聲音,那便是花開的聲音。每年清明時節,大江南北春花次第開放。此時北京居庸關長城賞花專列S2線就成了名副其實的“開往春天的列車”,沿線風景迤邐,可謂站站有美景、步步是驚喜。3月27日周六,雖說北京是霧霾天氣,但賞花心切的我還是乘上了這趟“開往春天的列車”。

居庸關長城:列車龍行花海,云臺浮雕驚艷

居庸關長城是京北長城沿線的著名古關城,建在一條長達15公里的山谷里,春天里兩旁山巒重疊,樹木蔥郁,山花爛漫,景色怡人。遠在800年前的金代,“居庸疊翠”就被列為燕京八景之一。每年3～4月,居庸關花海都是游人首選的踏青賞花之地,特別是S2線穿越花海的景觀,更讓居庸關長城成為新晉“網紅打卡地”。

來到居庸關長城下,看著“天下第一雄關”的牌匾,再遠眺兩邊蜿蜒雄壯的古長城被爛漫山花所簇擁,我想起毛主席的詩詞:“雄關漫道真如鐵,而今邁步從頭越。”居庸關,別名薊門關,是“天下九塞”之一,地勢險要,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。站在新修復的居庸關城樓上極目四望,巍峨的長城如同從相距850米的南北兩關伸出的巨手,蜿蜒曲折地在東邊的翠屏山和西邊金柜山峰巔上匯合,兩山山頂的直線距離達1150米,成為一個封閉的圓周,很像母親寬廣的懷抱。

此行最可喜的發現是云臺浮雕,它規模宏大,雕琢細致。走進居庸關中心這座漢白玉砌成的臺基,我看到了券頂及券洞內兩壁上的浮雕,形態逼真,造型精致,令人驚嘆。這是從元代留存至今的過街塔,今僅存塔基。1342—1345年間,元順帝命人在居庸關建造了居庸關云臺,臺座用青色漢白玉石砌成,高9.5米、東西26.84米、南北17.57米。臺頂四周安設石欄桿和排水龍頭,臺下正中開南北向券門,可通車馬。過街塔,除一般皇家奉佛建塔祈福、延壽和祈愿國泰民安外,還如塔銘所記“下通行人,皈依佛乘,普受法施”,也就是希望所有經過此門的行人都能得到佛法加持。

離開云臺后,我來到了觀景木棧道。此時居庸關長城內外漫山遍野的山杏花開得正艷,一棵棵山杏樹像云朵一樣點綴在綿延起伏的山坡上。那天來拍火車的人排起了長龍,我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得以上山。當列車終于駛來,只見居庸關長城似一條蜿蜒在山巔之上的巨龍,與山下和諧號共舞。居庸關花海從地理位置看是“兩山夾一溝”(溝指九仙廟溝),木棧道隨著高差變化,林下的回旋形成了兩個小環線及一個大環線,可從多個角度觀賞居庸關花海和長城美景。

邂逅“關溝大神木”千年老銀杏,“楊家將”遺跡一路伴我行

從居庸關到八達嶺這段路俗稱“關溝段”,自然景色及人文景觀都值得“瀟灑走一回”。因此拍完火車,我選擇徒步八達嶺,途徑水關長城,沿途踏青、賞花、觀景,一箭三雕。

一路上清澈小溪在腳邊流淌,蜿蜒長城在遠處陪伴,山花爛漫,不知不覺來到一個村子,村口有一棵巨大的古銀杏樹。原來這是昌平最著名的一棵銀杏樹,位于昌平區南口鎮四橋子村石佛寺遺址上,是著名的關溝七十二景之一,也叫“關溝大神木”。唐代種植的這棵老銀杏樹距今已1200多年,猶如一把巨傘,高達30多米,干周長7.6米。坐在銀杏樹下,我和它相約今秋再相會。

在一處山澗中有一塊大臥石,高約3米、面積約有五六十平方米,上刻“仙枕”二字,這就是穆桂英點將臺。相傳穆桂英曾在這塊石頭上點過將,直到今天點將臺上還留有穆桂英的兩個大腳印和28個帳篷桿眼。

這一路我還發現了很多“楊家將”的遺跡。歷史上居庸關曾發生過許多大大小小的戰役,流傳最廣的當數“楊家將”的故事,至今居庸關周邊還保留著不少有關傳說,如穆桂英點將臺、六郎拴馬樁、五郎卸甲洞、五郎像等,它們廣泛分布于“四重關”和“關溝七十二景”中,給這里增添了不少人文色彩,這也是屬于我們民族保家衛國的“群體記憶”。

青龍橋火車站:歷經百年,依然“最美”

從居庸關到下關再到八達嶺長城,已走得腿疼的我,還是咬牙要去青龍橋火車站看看,那是我最喜歡的火車站的古樸樣子。

經過一個隧道,上面顯示1905年建,我進入了紅葉嶺景區。再往前走不遠,就到了八達嶺陵園門口。左上行,在鐵軌交叉處有一排青灰色石頭房屋,綠色房門,能看到水泥鑄就的“之”字形鐵路的說明。跟八達嶺景區相比,青龍橋火車站明顯被忽視了,也許正是這樣,這座“工業遺產、百年老站”還能風采依舊。

青龍橋站名為中國首任鐵路大臣關憲鈞題,寫于光緒戊申(1908年)秋。現在的青龍橋火車站還基本保留著100年前的原貌,主要建筑還是帶有20世紀西洋風格的老候車室。這里也是詹天佑設計的京張鐵路精髓部分,“之”字形鐵路用水平距離換取垂直高度,以解決火車在山區爬坡的問題,“之”字“頂端”就是青龍橋車站。當時京張鐵路上的所有列車,都要在青龍橋車站“車尾變車頭”,調轉方向繼續前行。如今,依然如故。

詹天佑塑像就矗立在車站旁邊。1982年5月20日詹天佑及其夫人墓地被遷葬于銅像后方小山上,他就這樣在這里默默陪伴著這里的山、這里的水和這座小小的車站。2013年,青龍橋火車站包含所有原始建筑在內,被國務院列為第七批“國家保護”單位;詹天佑銅像、墓和碑為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,青龍橋火車站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。

拍完火車進站、調頭,我踏上了回程。返程的S2線人頭攢動,都是來長城賞花的游客,我耐心體味了一番久違的綠皮火車的感覺,站著回到了家。

有時,于千萬年中時間無涯的芳草里,沒有早一步,也沒有遲一步,遇上了就輕輕說一句:“哦,原來你也在這里。”這個春天,你是否也想乘上一列“開往春天的列車”,去往你心中的那個向往之地。記者 胡楊 /文